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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特別容易過敏,我突然對辦公室過敏,背了包包跳上火車,兩個鐘頭,從陰雨綿綿的台北抵達花蓮,溫暖的氣候乾淨的空氣,啊~春天真好!

跳上花蓮客運,沿途不是海岸山脈就是太平洋,山山水水蜿蜒前進,鄰座的阿美族老人家以母語交談,老舊的客運搖晃著我昏昏欲睡,車上空氣中飄蕩著呢喃的原住民音樂,感覺非常解放,我不認識誰、誰也不認識我,我聽不懂別人說的話,於是可以跟自己安靜地相處。

在花蓮呆了幾天,沒有行程表沒有進度,每天閒晃。去看太平洋的浪花、在部落小學的司令台下看書、走在田間小徑看農夫種玉米、鋤草,看田間翩翩飛舞的蝴蝶,太陽很大,我慢慢走著,走了很久很久,感覺心底的潮濕過敏,一點一點蒸發。

雖然是陌生的地方,卻發生了幾件小插曲,讓我對花蓮溫厚的人情有了更多的認識:

搭便車

我搭了兩趟便車,一趟是宅急便、一趟是小貨車,敞篷的那種。

原本起了大早打算看日出,可惜太陽起得比我早,於是去看農夫種田,走,從台東花蓮邊境走過北回歸線紀念碑,走到從沒聽過的靜浦村,在村裡繞了一個上午,抵不住疲倦,發現一雜貨店門前有客運招牌,決定回民宿睡午覺。

宅急便

阿美族阿嬤和藹可親,搬了椅子讓我坐著等,一邊閒聊攀談,發現剛剛在小學門口認識的一位女生(也是搭訕),是他們家人,女生出門去了。我們繼續聊天,聊著聊著,阿嬤說:「等太久了,我載妳回去好了。」啊,那怎麼可以呢,不行不行,反正不趕時間,此時,來了一輛黑貓宅急便貨車,司機看起來很斯文,聽說今天沒有東西要寄,正準備走,我靈機一動:「可以搭便車嗎?」他爽朗答應,不過面有難色:「前面都放滿了東西,可能要請妳坐後面噢?」

他打開後車廂,裡面有幾包池上米、還有幾箱貨物,尚稱寬敞,「委屈一下,兩分鐘,我保證兩分鐘就到了。」他說,雜貨店阿嬤擔心地說:「門不要關好不好,這樣會悶耶!」

哇,我從來沒搭過宅急便的便車耶,好酷!其實我不介意,雖然在黑暗密閉的空間中,我不免想到米蘭昆德拉的小說裡,某個因為搭錯便車而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女子,不過,我不知道為什麼可以信任這位先生,直覺很奇妙。

總之,過了幾分鐘,宅急便抵達民宿,我聽到民宿主人對他說:「今天沒有噢~」他一邊招呼,一邊打開後車廂的門,我跳下車,民宿主人大笑:「哈!妳怎麼在裡面?」「搭便車啊!」好人司機揮揮手,繼續趕著送貨去了。

敞篷貨車

又在站牌等車,奇怪這天的客運很不準時(可能平時也是),一輛貨車朝我按喇叭,啊,原來是雜貨店阿嬤家的女生,她問我去哪裡,很豪爽地說:「順路啊!」駕駛座上的原住民帥哥比了比大拇指,我跳上車,跟一堆宣傳旗幟坐在一起,原來他們打零工沿途插旗幟,看到我一個人等車,同情我等不到車,在這裡,真是滿地好人啊~

潮濕陰冷的春天讓人沮喪,但花蓮的好山好水好人情卻照耀我的靈魂,這個不知名的小地方,因為這些善良的人們而顯得閃閃發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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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雲小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6) 人氣()